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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朔(一)

喵炮谈甜甜恋爱的故事,主唐明,有一点点藏明

莫问虐不虐,问就是枫华谷之战被我吃了= ̄ω ̄=

临朔(一)

细雨蒙蒙的成都街头雾气弥散,房缘檐角也在暮色之中影影绰绰。微凉夏风吹拂而来,带动街角一株合抱粗的杨柳枝条款摆,竟也有那么几分烟雨扬州的意境。

整整一年。陆朔心想。

他离开扬州城,已经一年。

踏在生着绒绒青苔的潮湿石板上,陆朔心下感慨。纷扰往事都还历历在目,又好似已是前尘旧梦,跟这雾气一般朦朦胧胧,一走近,就都散了。

兜帽笼住他一头深红如火的长发,只余额前一缕荡在眼前,发丝间沾了不少细小雨珠,陆朔随手拨开,抬头望向历经风雨残破斑驳的悬赏榜牌。

他自卸了教中职务来到成都,就做起了闲散杀手,偶尔接笔单子,日子过得倒也清闲。榜牌第一位挂的牌子上书“王郢”,朱红墨水浸在木牌里,因着连日阴雨晕开了些,字迹落笔处都向下流出一道红痕,像是阎罗殿的索命牌。陆朔认得这名字,此人与地鼠门勾结,行事嚣张,专劫各路兵器货物高价转卖或以人质作抵勒索钱财,杀了好几个护送的镖师,恶名在江湖上早已传开,想要这颗人头的不在少数。

陆朔思量片刻,伸出手去要取下那枚木牌,却在瞬间感到后背凉意翻涌,猛然回头,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唐门弟子,一身标志性的墨蓝劲装,脸上半副铁面泛着幽幽冷光。陆朔心下暗惊,他武功算是同辈中拔尖的,纵使懒散惯了也未曾完全失去警惕,这人能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,单论内力便不会在他之下。可若想杀他,直接动手便是,为何还要放出杀气引他回头?

方正的青石板将道路界限划得分明,二人各据一方,无言对峙。摸不清来者意图,陆朔反手摸上刀柄做出防备的姿态,正待开口发问,那唐门弟子却突然上前径自越过他,摘下了那块木牌。

“多谢。”

低沉醇厚的嗓音仿佛震动到胸腔,陆朔本一直紧盯这唐门手上动作,闻声不由抬眼看去,只见那人未被遮掩的半边面目白净俊朗,眸光深敛沉静,却在与他四目相对时凝滞了片刻,但也只是转瞬。那人收回目光,对也才回神的陆朔微一点头,运起轻功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远处屋檐上。

雨丝仍在不紧不慢地坠下,陆朔将滑落一半的兜帽拢严实,转身也踏进雨幕中。他的住处有些偏僻,左右也闲来无事,便慢悠悠地穿行在狭窄巷子里,绕出了广都镇。待陆朔推开家门,最后一丝天光也已隐尽,门内蹿出一道长条黑影,伴随着细弱的猫叫扑进他怀里。

是桃桃。陆朔一把抱住它,撸了两把厚实软和的毛发,拿出根小鱼干边喂猫边走进院里。他这屋子不大,连着个小院,一人一猫住得十分惬意。只是南方多雨,台阶木门皆是湿滑,室内空气窒闷,连被褥都发着淡淡潮气,所有东西都有股挥之不去的黏腻感。陆朔最怕这样的天气。原先在扬州,江南水乡甚是养人,哪怕他生于干燥少雨的大漠,初至中原也未有不适。可扬州如今已成他最不愿踏足之地,每每念及,那些不愿想的事、不愿见的人就都又纷沓至来,在他脑海里搅得天翻地覆。

漆黑静谧的卧房内不知第几次响起翻身的动静,连在床头蜷缩的桃桃都不安地轻叫起来。陆朔睁着眼,浅灰的眸子里毫无睡意,他伸手安抚地给桃桃顺毛,直到猫儿也打着轻鼾沉沉睡去。闭了闭眼,陆朔压下心头情绪,强迫自己入眠,意识朦胧间,一张戴着铁面的脸一晃而过,温润眼眸沉静如水。

长得挺俊——陆朔模模糊糊地想,意识终于脱离束缚,轻飘飘地跌入一片绵软虚无。

一夜好眠。

自离开扬州,陆朔极少睡得如此安稳,醒来之后只觉神清气爽,打开窗,金灿灿的日光成片地投进来,竟是个难得的好天。喂过猫,陆朔出门去了街上,在早餐铺子要了碗粥和两个肉包。他刚坐下,舀上一勺粥要递到嘴里,肩头就被人重重拍了一下。

“陆兄,真是巧啊!”

来人大剌剌地在陆朔对面坐下,毫不见外地拿过一个包子塞进嘴里,含混不清地继续道:“最近怎么都没见你出来?这都快两月了,你一个单子都没接?”

陆朔重新舀了一勺粥,咽下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,“想接的单子被人抢了。”

“什么!成都这块还有人能从你手上抢单子?”尹连风瞪大了眼,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。陆朔的身手他可是领教过,当时陆朔才来成都,他见对方穿着早已过时的明教弟子服饰,身后两把弯刀也是早前的老旧制式,以为是个好欺负的,正巧那天他输了酒钱心情不好,仗着丐帮笑尘决掌法克制明教缴械,棍子一横就拦着人要切磋,结果被揍得凄惨无比。后来陆朔虽一直行事低调,可接过的单子,无论大小,无一失败,只是他太过懒散,不争名利,因此除了消息灵通与相熟之人,倒没几人知晓他的名号。而尹连风,这两样占了个全。

“一个唐门。”陆朔也拿起包子咬了一口,“年纪与我相仿,内力深厚,武功应当不在我之下。”

“唐门?”尹连风沉吟,摸着下巴新冒的胡茬,眯起眼睛在脑中搜索杀手榜前几的人名,不轻不重地“嘶”了一声,“倒真有一个。”

“谁?”

“唐修沉。”

尹连风忽然坐直了身子,“你们动手了?”

“没有。”陆朔一脸漫不经心,“我也不是非接不可,就让他了。”

“怎么?这是个惹不得的大人物?”

尹连风两道粗黑浓眉拧成一股,“这……怎么说呢……”

“他是这几年唐门的新起之秀,接单杀人那叫一个利落,就是整个人跟冰块似的冷得要命,有心拉拢结交他的人不少,无一不是碰了一鼻子灰。背下里都叫他铁面煞,就是唐门的一柄利刃,他接单十有八九是唐门的意思,也确实没什么人敢惹。不过听说最近唐门内乱,斗得还挺厉害……”

他这边说得起劲,陆朔却只顾低头吃饭,偶尔点头应一声,显然兴致不高。尹连风收了话头,俯身趴到桌上凑过去低声道,“陆兄,我看你天天闲在家里也闷得发慌,不如我带你去找找乐子,如何?”

陆朔抬起眼皮轻飘飘扫他一眼,“青楼?”

“啧……”尹连风一拍桌子,神情暧昧,“男人嘛,不就好这几样。”

“怎么样陆兄,今天老弟我带你去享受享受?就凭你这模样,那些姑娘保准上赶着要伺候。”

他说着眼神飘到面前端坐的人身上。陆朔今日没穿往常那身破军套,换了定国,斜开的衣襟几乎敞露出整个胸腹,饱满的蜜色肌理在大块的金色坠饰下若隐若现,心口鲜艳的圣火纹与金饰中央的圣火交织,本是圣洁华丽的纹饰,却映衬得裸露的肌肤性感惑人。

尹连风不是没见过这样穿着的明教弟子,可没有哪个能像陆朔这样,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野性来,宛如一头漂亮的花豹,充满力量的躯体矫健优美,危险而迷人。更别提他那张总是掩在兜帽下俊美无匹的脸,配上一头张扬红发,惹眼至极。就算尹连风是个男人,也在第一次看清陆朔的长相时被狠狠惊艳了一把,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,见过的女人没一个比得上这明教弟子,除却异域人皆有的深刻轮廓,这张脸上到笔挺的眉峰,下到锋利的颌角,没有哪一处不是精致完美,可拼凑起来又丝毫不显纤秀,反倒英气逼人。还有那对浅灰的眼睛,配上额间一抹圣火纹,简直美得妖异,不似凡人。

尹连风的眼睛又不自觉地黏到陆朔脸上,这倒不是他有什么别样心思,只是实在赏心悦目,忍不住看了又看。陆朔吃完最后一口包子,抬手把兜帽带回去,尹连风当即露出一副大为可惜的神情,实在不明白长成这幅模样为何还总要遮掩,若把这张脸换给他,他哪还用得着去花楼找姑娘?

“你自己快活去吧,我不奉陪。”陆朔拿出几枚铜钱放到桌上,“老板,结账。”

说罢他起身就走,留下尹连风一脸恨铁不成钢,“真是白瞎这张脸!”

陆朔又去悬赏榜牌那看了一圈,没什么感兴趣的单子,他最近还不缺钱用,索性懒散到底,再歇一月。潮湿的青石板还残留着昨夜的雨水痕迹,陆朔又想起那个唐门,不知一晚的时间,够不够他杀人取首。

不远处隐约响起箭矢破空和刀剑碰撞的声音,陆朔警觉起来,竖耳静听。打斗声还在逐渐逼近,陆朔取下双刀,施展暗沉弥散躲入暗处。不消片刻,五六个缠斗的人影便到了近前。看情形是五人围追一人,这周围都是狭窄的巷子,悬赏榜牌附近稍微开阔一些,那五人便从四面包抄,想将那一人截杀在包围圈里。

江湖恩怨是非多,发生争斗死伤是常有的事,陆朔本不打算掺和,可正午骄阳照在人群里,银亮的半边面具反射出刺眼的光——那人是唐修沉。

他身上已有多处受伤,墨蓝衣衫染成了黑紫,对上那五人虽不至立刻落败,却能看出逐渐落了下风。那五人自然更能察觉,其中一人向同伴使了眼色,其余四人立马欺身上前将唐修沉死死缠住。一枚淬了毒的暗器直直朝着脆弱白皙的脖颈射去,眼见就要没入皮肉,却听“当——”的一声,凭空现出的一道人影挥刀挡下毒镖。

“走!”

陆朔几个轮斩抹了最近的两人脖子,抓住唐修沉肩臂运起金虹击殿,带着人脱出包围圈,如鹰隼般直往成都郊外的树林里掠去。

一口气疾奔了几里路,确认身后没有追兵,陆朔才停下,扶着人小心靠坐到树上。他许久未曾经历追杀,上一回还是几年前与红衣教争夺据点时,一时累得够呛,双刀一丢就仰面躺倒大口喘息。黑色兜帽早在没命的奔逃中掉落下来,他一头厚密红发就这么毫无遮挡地铺散在草丛里。

唐修沉喘匀了气查看过腹部伤处,抬眼便是这铺天盖地有如烈焰的火红。陆朔头顶对他躺倒,深深起伏的胸膛滚过几颗晶莹汗珠,左边心口处也有一片深红,是明教的圣火纹。许是失血过多,唐修沉在这满目的红色中晕眩起来,只觉那纹样随着浅蜜肌理起伏跃动,烧得他脑中心中皆是一片炽热滚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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